第一九六章 万般无奈之下（1/2）
作品:《乱清》“听乌大这么一说，”旺察氏放低了声音，“我就不由气馁了，我是想……呃，文中堂是何等样人？再怎么着，他也不会为难我们娘儿几个的，可是，乌大说的，也不是一点儿道理没有……”
顿了顿，“我往告他，保不齐就把文中堂扯了进来，文中堂好心好意的帮我们，真正是菩萨心肠，我怎么能做这种……呃，忘恩负义的事情呢？”
“再者说了，我的身份……唉，我往告乌大，说不定，真就叫他说中了，这个案子，根本不会有人接……”
“左思右想，没奈何，这口吻，只好先咽了下往。”
关卓凡沉吟了一下，问道，“你往乌大的新宅子找他，是什么时候的事儿？”
“往年秋天——玄月份。”
“你好好儿的想一想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乌大提及文中堂的时候，到底是称呼文中堂呢，还是称呼文大人？”
旺察氏一愣，不晓得轩亲王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，一旁的郭嵩焘却不由暗喝一声彩：王爷真正是心细如！
往年玄月份，文祥尚未进协办大学士，彼时，乌大尽无可能称呼文祥“文中堂”。当然，如今，人们已经习惯称呼文祥“文中堂”了，固然乌大的话是往年玄月份说的，但此时出于旺察氏的转述，“文中堂”、“文大人”混用，并不奇怪，可是，假如旺察氏认真回想之后，还是确定乌大以“文中堂”称呼文祥，就不对头了——如是，她对乌大的原话的转述，就必定有不尽不实之处了。
旺察氏皱着眉，想了好一会儿，方才迟疑的说道：“我似乎是记差了，乌大说的，应当是文大人——不过，已经过了一年有多了，我也不敢十分确定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忽然畏惧起来，“王爷！除了这个我记得不大清新，别的，我说的……可句句是真！借我一个胆子，我也不敢编瞎话儿哄瞒王爷！”
顿了顿，“譬如称呼我们家老爷，那一次，乌大就一口一个的你男人——不再称呼老爷了！这都是乌大的原话！我不敢添油加醋，更不敢胡编乱造！”
关卓凡微微一笑，“我信得过你——你也不必太过紧张，嗯，接着说下往。”
旺察氏略略松了口吻，说道：“自从和乌大撕破了脸，每隔一、两个月的那十两、八两的银子，就没有了，过不了多久，手头剩下的一丁点儿积蓄，也清光了，生计一下子分外的艰巨起来，挨到年底——往年年底，替征善、承善小哥儿俩请的先生，也只好辞了。”
顿了顿，“可是，家里四张嘴，都得吃饭，这个日子……总得往下过啊！征善的额娘人诚实，面皮儿薄，只好由我出往，接一点针线、浆洗的活儿回来，我们姐儿俩分着做，起早贪黑的，委曲糊个口，不过，有时候，也会……吃了上顿、没了下顿。”
“从今年年头开端，就是……过的这样的日子了。”
关卓凡又感叹了。
肃顺在的时候，他的两个宠妾，起居服用，较之寻常亲贵家的福晋、格格，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；人前的势焰，就更加熏灼不可一世了——不然，怎么会有肃顺姨太太言语冲撞圣母皇太后的传说出来？
如今呢？
关卓凡的眼力，不由落在了旺察氏交扭在一起的双手上。
这双手，乍一看，似乎依旧是白净的，可是，仔细看往，皮肤已经不再细嫩，手背上更透着一层病态的红晕，再看仔细点儿，十指的关节，隐约突出——那是女红、浆洗劳作频繁的明证。
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啊。
“本来，”旺察氏持续说道，“我和征善额娘想着，我们姐儿俩吃点儿苦不紧要，紧要的是能够把他们小哥儿俩请先生的用度挣出来！可是，不论怎么起早贪黑，顶顶多多，一家四口，委曲糊口，其余的，实实在在是说不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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